生活是很好玩的。生活真的是很好玩的吗?看到汪老这书名,我问自己了,我又笑了,我想起那个写过《受戒》的汪老头了。
汪曾祺是“世纪文学60家”6个100分作家之一,是把生活写得最好的生活家。时代华文书局出版的这本汪曾祺的《生活是很好玩的》,我一见其封面,就感觉到那种发自骨子里的“闲适”:一角木桌铺展台布,上有竹笔筒插一簇山野小黄花,侧置两小紫砂茶杯,一角一方竖窗,映见几枝翠竹。翻开书,迎面是一折页,为汪曾祺的书画作品,中为书法“顿觉眼前生意满,须知苦人多”。两折页分别为彩笔国画,画清新淡雅,让人喜欢。一画左题“少年不识愁滋味”,一画右题“一年容易又秋风”。,左一折书法,题汪老旧作《宿桃花源》,旁边宋体字注曰:活着,就还得做点事。另两折仍是彩色国画,旁边题着“写字作画,首先得有。要有情绪,为一人、一事、一朵花、一片色彩。有一种意向、一团兴致,勃勃然郁积于胸,势欲喷吐而出”。诗情画意满满,带着“须知苦人文章马伊琾度假多”的心绪,带着“做点事”,带着“勃郁于胸”“势欲喷吐”的满满兴致,进入阅读之妙境。漂亮。轻松。惬意。书设计装帧,妙可言也。
书里内容,阅读过程中,三个词语常跳入脑海:通达。好玩。纯粹。汪老自云:通达,是对看得很清楚,很透彻,不太容易着急生气发牢骚。通达又常常和恬淡、悠闲联在一起。生活繁杂,汪曾祺写生活,却碧波清澈,篇篇精妙,全书又只简化提炼成三个部分:对生活的兴趣广一点;一草一木,皆有生活趣味;四处走走,你会热爱这个世界。三部分,三进程,三境界。生活的兴趣,在闹市闲民、胡同文化、岁朝清供、录音压鸟与踢毽、看画、遛鸟、看风景等等的日常生活之中;生活的趣味,在一草一木一花间,在春夏秋冬的四季轮换里,在虫鱼鸟兽与各种家养动物的趣闻趣事中,在我最最喜欢的有生命节律的《葡萄月令》里;热爱这个世界,要四处走走,如果随着汪老去走,你一定得要爱着点什么,汪老提醒你:你爱着什么了,它会让你变得坚韧,宽容,充盈,并且要“业余的,爱着”。不论是到了泰山,还是登了长城,不论是听玉渊潭传说,还是川行、湘行,还是初访福建,不论是在草巷口、沽源、昆明、隆中,还是到了美国,在汪老看来,一切都好玩着呢。真的,书中处处,可谓触处皆是春风春意春景,一派生动可人的情与趣。
那个闹市闲民,你注意到了吗?他平平静静,没有大喜大忧,没有烦恼,无亦无追求、天然恬淡,每天只是吃抻条面、拔鱼儿,抱膝闲看,带着笑意,用孩子一样天真的眼睛。天然,恬淡,天真,带着笑意,那个“闲”人啊,在闹市里,孩子样天真的眼睛。你注意到了吗?那个被猫声所扰着不能的老作的诗了吗?春叫猫儿猫,看他越叫越来神,老僧亦有猫儿意,不敢人前叫一声。你是不是在此诗里体会到《受戒》里那个汪曾祺式的好玩与纯粹趣味了呢?你记得汪老在沽源里画马铃薯——眼中的“无趣”日子了吗?这样的日子在汪老的眼里“没人管”,“没人领导”,“真是逍遥自在之极”!他每天一早蹚着露水,掐两丛马铃薯的花,两把叶子,插在玻璃杯里,对着它一笔一笔地画,上午画花,下午画叶子……到马铃薯陆续成熟时,就画薯块,画完了,就把薯块放到牛粪火里烤熟了,吃掉。他吃了几十种不同样的马铃薯,他还品出味道最佳的“紫土豆”,个头最大的“男爵”,可当水果生吃的没写出名字的马铃薯……你领略了无聊生活中的好玩了吗?那“一笔一笔”的认真样,那“烤熟了,吃掉”的爽气劲儿,你体会到了汪曾祺老人通透中的那份天真纯粹有趣了吗?在暖暖的黄昏里,那声“二丫头,回家吃晚饭了……”还能响在你的耳旁、亮在你的眼前吗?
读过,静静地闲翻整本书的插画,也真是很有趣的享受呢。“明月照天山,雪峰淡淡蓝”,我不知那些插画会给你带去什么样的感觉,我倒是会像汪曾祺老人说昆明的天“真蓝”那样,说:养眼,舒心,快意,养神,与书的内容是两个字可说:“绝配”!
人生少忧虑,生活才好玩。怎样才能少忧虑呢?全书,一颗童心,一颗透透明亮的汪曾祺式的童心而已。汪曾祺那个纯粹的老头,永远那样笑眯眯地在他的文字里看顾着我们:你们是否有个兴致,让生活好好地玩着呢。他在不停地问着你呢。生活不论怎么着,我们不抬杠。这是汪老的提醒。秋意来了,不是愁绪来了,而是秋意浓了,沿街的爬山虎红了。是吗?汪老是这么写着的。“如果你来访我,我不在,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”,你会像汪老那样提醒访客吗?“人不管走到哪一步,总得找点乐子,想一点办法,老是愁眉苦脸的,干吗呢?”这是汪曾祺老人在跟你说闲话呢。“雪花,冰花,蜡梅花……”儿歌还会唱吗?
生活本身是有许多“苦”味的。听汪老的话,我们今天应该快乐,是必须的!生活,其实是真的很好玩的。只不过,是要多存点童心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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