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世界至少有二十多所大学、研究机构设有专门的数字人文研究,武汉大学王晓光教授对此有专论,不再赘述。我推荐有心人看看Tara Andrews 的blog: Digital Byzantinist。博主是MIT的本科,的博士,精通编程,但以拜占庭学为志业。她写了不少文章谈数字技术如何应用于历史学研究,尤其是古典学文献“释注”(critical edition)的数字化实现,这是真的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的结合。除此之外,大学的OCHRE系统(An Online Culture and Historica
看到有人鼓吹“计算历史学”(尼克:《计算历史学:大数据时代的度数》,《上海书评》2014年6月15日)。其实,作者大可不必自己这么个词儿,因为“人文电算”(humanity computing)是个已经发展二十多年的研究领域,十几年前逐渐向数字人文(digital humanity)发展,是个颇值得注意的学术增长点。不过点开文章,浑不是我所理解的这一回事,原来作者是要介绍Google Books Ngrams。更重要的是,作者似乎认为Ngrams一出,就可以用所谓“科学化的历史学”取代现在的历史学研究了,而且声称:“不信不服。”
Ngrams的确很好玩,去年有段时间,我也此中,在里面用各种关键词做曲线,看起来是很漂亮。但是,Ngrams的局限是显而易见的,因为它只能以Google进行数据化的资料为检索对象,而这与全部人类知识相比,还只是沧海一粟。更不必说,对历史学者来说,真正能够用来做研究的资料根本不可能是点点鼠标就能获得到的。其实,这文章自己的举例就很说明问题:曹禺、金庸的检索结果如此之少,难道真的是他们不重要吗?还是文献检索的来源出了问题?
此文作者似乎以为人文学者每天的工作就是呆坐在电脑前,所以可以用Google替代他们的工作。他声称:“司马迁被腐刑之后,中国就没人干实地考据了。即使人家都做好了,也懒得看。”我不知道他据何做此论。且不说就在这当儿,正不知道有多少人文学者正在深乡幽野间跑田野、找资料,就作者视为秘宝的Ngrams,对人文学界来说也不是新鲜玩意。
以Ngrams所能实现的知识检索为例,国际人文学界不说,仅就华语学界,至少已有2008年金观涛教授等的观念史研究,应用数据库方法分析近代中国若干关键概念的出现与演变,可以做很好的词频分析。“这张小图够北大复旦那啥系的博导们喝一壶吧。”这类想法,我觉得可以洗洗睡了。
不论将视野扩展至整个数字人文研究,或者仅讨论文学、史学领域的数字人文研究,即使是作者看来落后迟钝的华语学界,也已经相当活跃。就我目力所及,至少已有武汉大学、中文大学、大学、“中央研究院”等机构拥有专门的研究力量,而以各种形式涉足此中的就更多。
全世界至少有二十多所大学、研究机构设有专门的数字人文研究,武汉大学王晓光教授对此有专论,不再赘述。我推荐有心人看看Tara Andrews 的blog: Digital Byzantinist。博主是MIT的本科,的博士,精通编程,但以拜占庭学为志业。她写了不少文章谈数字技术如何应用于历史学研究,尤其是古典学文献“释注”(critical edition)的数字化实现,这是真的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的结合。除此之外,大学的OCHRE系统(An Online Culture and Historical Research Environment)也是历史学研究应用数字技术的典范。总体来说,近年来在社会史、观念史、文化史研究中,词频分析、语义分析、语言比较分析等技术手段已为历史学者注意甚至熟练运用。客观地说,传统上与数字技术关系更紧密的经济史研究反而增长不快。
华语学界的数字人文研究虽然起步晚一些,但如今也蔚然,其中尤推大学项洁教授的研究团队。他们的《数字人文研究丛书》至今已出版五部,其中第三辑专门讨论数字人文在历史学研究中的应用。在这部论文集中,既有专门讨论技术发展的文章,也有应用数字人文技术所做的历史学专题研究,其中尤其倚重的是数位历史图书馆(THDL)。
数位历史图书馆(THDL)可以说是项洁教授的团队最重要的贡献,这个线上数据库集成了四万余件馆藏地各不相同的契约文书,可实现词频、文献关联、人物关联等多种不同的检索方式。在数据库开发的过程中,项洁教授特别强调数字人文的:提供数字化的研究,而非简单的检索-获得。在前述论文集中收录有李朝凯的论文:《从地方菁英到竖旗反清——以清代彰化县戴潮春家族为例》,利用THDL提供的上、下手契关联功能,从大量零散的契约文书中勾勒了戴潮春家族的经济基础与发展,说明了正统史书语焉不详的“叛乱”在地方社会是如何具体形成的。这类研究都显示出历史学与数字人文技术结合所焕发的活力。
事实上,现代学术发展到今天,每一个研究领域、学科分支都已经高度精细化,积累也都很深厚。在此基础上,几乎每天都在出现各种新的跨学科、交叉学科研究。对自己所不了解的学术领域,保持一些尊重和,恐怕还是必要的。进一步说,人文学研究的旨趣与应用科学大不相同,人文学研究为人类社会提供价值判断与反思,应用科学则提出不同形式的解决方案,技术再强大,提不出好问题的人文学,注定是无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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